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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真事 | 闾丘露薇 现实中的‘新闻女王’

真人真事 | 闾丘露薇 现实中的‘新闻女王’

还没正式与闾丘露薇会面做访问之前,我听到最多大家对她的评语是“她是媒体界的偶像、每个记者都想当闾丘露薇。”

她是凤凰的第二名记者,曾采访过诸多党和国家领导。2001年,她更曾赴阿富汗进行战地采访,成为第一位进入阿腹地喀布尔的华人女记者;2003年伊拉克战争时期深入巴格达,是现场唯一华人记者;2011年也曾赴利比亚采访、还有日本地震、四川地震等重大事件……曾任凤凰卫视新闻总监,也曾获得‘2003中国电视节目最佳电视记者’及‘2006年度十大社会责任中国博客’。

即便如今的她已卸下了记者的身分,但她仍和‘新闻’脱离不了关系,目前在香港浸会大学新闻系担任副教授,不站在前线,仍为新闻奉献一份力,是现实生活中真正的‘新闻女王’。

2001年 到2002 年期间,闾丘露薇赴阿富汗、伊拉克战争采访。是首位进入阿富汗腹地喀布尔采访的华人女记者。

打开闾丘露薇的学历,上海复旦大学哲学系、美国宾州大学大众传播博士、凤凰卫视新闻总监,目前是香港浸会大学新闻系担任副教授……各个都是闪闪发亮的履历,曾经更有人以‘每个记者都想当闾丘露薇’来略述她在华人新闻圈的地位。初次见面,约在闾丘露薇下塌的酒店,她说:“我选这家酒店是因为我从地图看到,这里(酒店)邻近湖滨公园和飞禽公园。”会面前,她刚结束晨跑,并计划完成访问后,启程到机场,准备飞回香港,结束三天两夜的新马新书——《浮世蔷薇》宣传活动。

她这本首部自传体小说《浮世蔷薇》中,描写了这样的三代华人女性故事:第一代,赵小姐,在1970年代的中国,经历文化大革命,敢于离婚、再婚,抓住经济开放机会,成为第一批北上港商。第二代,若林,年轻时经历天安门学运,离开中国,成为记者与作家,在纽约成为母亲并离婚。第三代,晓瑜,出生在美国、定居于上海,在封城期间与同性爱人一同走上街头。闾丘露说,某方面来说她就像若琳,透过写书过程,她得以重新检视自己和母亲的关系,并尝试用母亲的角度理解她的处境,颇有疗愈自己的效果。

2003 年,闾丘露薇去采访伊拉克战争,是第一位进入首都巴格达现场报道的华人记者。

2011年,闾丘露薇奔赴利比亚班加西,不当战地记者,而是将在利比亚每天所见所闻,用日记的方式集结成册。

移居香港圆记者梦

闾丘露薇出生于中国上海,自小读书成绩优异。前往香港定居之前,她曾在深圳生活一段时间,并在一所会计师楼工作,是一名审计员。直到1995年,她随前夫移居香港,开始实践自己儿时成为记者的梦想。“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一个记者梦,只是我很清楚中国没办法做媒体,于是当移居香港后便想到媒体圈工作。”她的第一份媒体工作是到传讯电视中天频道当英文编译。“当时入职记者需要经验,而编译不需要。”她打趣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行业,先不要在乎是不是你的目标职位,先把半只脚跨进去。随后因公司财务问题倒闭而转到TVBS当记者。“其实当时我也不是以‘记者’的身分入职。”她回忆说道,TVBS当时的规模很小,有次调景岭因为填海项目而引发当地居民抗议。“我还记得有人试图从高处跳下来……但高度其实不高,现在回想起都觉得好好笑。”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拿着麦克风做现场访问,闾丘露薇说一点都不紧张,只是稿写太长被骂。“文字记者和电视记者最大的分别是,后者有时间限制,绝对不能超过1分40秒。”她的第一次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完成任务。

社会运动或较战场采访危险

在做人物资料收集时,发现曾有媒体用‘巾帼英雌’来形容闾丘露薇,因为她的勇气就犹如她的姓氏——‘闾丘’一样罕见;作为一名女性,她能够出入于枪林弹雨的战场,在中东这个极不安宁的政局动荡的地区,多次进行访问;在内战方酣的伊拉克,她愿意去冒险进行探访,所以在还没见到闾丘露薇,原以为她一定是那种性格强悍到不行的女性;殊不知,闾丘露薇无论谈吐和行为都是非常温顺。

曾经有人问闾丘露薇,采访战地危险吗?“很多人会认为战地采访很危险,但有时我会觉得,采访社会运动不会比战场来得安全或轻松。”生活在香港的闾丘露薇,也曾历经‘雨伞运动’、‘反送中运动’,她说:“相比起采访战地,其实社会运动才是和自己息息相关的。”毕竟战地采访结束后,她就会离开。“离开后,我们就去找一家五星级酒店,仿佛一切都是别人的苦。”她同时说道,除了加沙之外,现在很多战地都是采用定点轰炸,也就是说,在进行轰炸之前,媒体、居民会先收到通知,大大降低危险性,这是现代战争的规则。

闾丘露薇说,自己的心理素质算是强大,至今仍没有任何事情会让自己特别激动。“不过曾经有遇过一位美国媒体,在采访军事战乱时,有天她突然哭着奔向我,原来刚刚有位军事将领死在她的面前。”不过她说,作为一位电视记者,每每遇到任何事情都必须保持冷静,任何激动的表现都不能表露在镜头前。

2022年,虽然她当时已经卸下记者一职,受到香港青年们的口号:“生于浮世,我们都有责任。”打动,也想为这个世界尽一份心力,她在2022年底飞抵乌克兰与波兰边境的难民营当义工。她说,当时有旅行团推战争旅游,但她实在无法轻松‘观赏’别人的痛苦,“这是做记者的精神吧,很想去前线看看,但我没办法去,就去难民营照顾他们1个月。”她分享说道,当时的义工团基本分为两大部分,包括分发衣物和食物。“我原本的目的是希望和当地居民聊聊天,却没想到义工团的第一准则就是‘不能聊天’。”她解释,因为他们(义工团)不想建立一个施舍的氛围,让当地居民认为自己属于弱势一群,需要被照顾。

以另一个形式继续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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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闾丘露薇离开待了近20年的凤凰卫视。她在凤凰卫视期间曾赴美国哈佛大学进修,并在香港浸会大学取得硕士学位,离职后再赴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攻读大众传播博士学位,2018年毕业后返回香港浸信会大学教书,至今已迈入第6年。

离开媒体近10年,闾丘露薇的报导和文章在网上几乎不见踪影,与朋友经营的新闻网站‘一五一十部落’在2014年被中国国家网际网路资讯办公室关闭;2018年11月在微博分享一张80年代北大民主沙龙照,被官方禁言180天,自此之后她已鲜少在微博更新。

问她会不会感到可惜,她洒脱地说不会,毕竟大部分的报导都是帮公司写的,不见就不见,她笑说:“谁知道更好的会不会在后面呢?”
闾丘露薇浑身上下散发出新闻魂,问她,是否曾后悔退下?“没有所谓的后悔不后悔,但我现在也是教新闻,大概就是培训新一辈份记者,所以我觉得自己还是在新闻界,只是形式不一样而已。”

访问过程中,记者和闾丘露薇聊了很多,因为难得遇上媒体界的代表人物,当然必须捉紧机会好好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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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导 | 裴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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