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复健治疗协助弱势孩子学会走路

2023-04-16

俗语说“七坐八爬”，代表七个月的宝宝可以坐稳、八个月会爬，以及一岁左右学走路。倘若孩子迟迟都还没会走路，甚至出现动作太过僵硬、或是肢体协调很差的问题，除了发展迟缓外，也需要留意“脑性麻痹”的可能性。

“我们这里的小孩主要是发展迟缓和脑性麻痹的问题。”CYRIAX专业物理治疗与康复中心的物理治疗师王莉蓁说道。她解释，孩子造成全面性发展迟缓的原因相当多元、复杂，各种能力间的交互作用也会影响迟缓的严重度，因此“早期发现、早期治疗”便显得相当重要。治疗师会针对不同的发展问题提供各种治疗，并协助孩子尽早训练不同类型的功能，如动作与知觉不同发展的问题，可由物理治疗师负责，而语言发展问题由语言治疗师负责等等。“无论如何，我们治疗的最终目标为诱发儿童的潜能，让孩子尽量能独立自主、融入社会。”王莉蓁说，孩子一天一天长大，父母却一天一天在老去，倘若孩子一直无法独立生活，父母担任“照顾者”的压力将会越来越重。

脑性麻痹目前无药可治

至于脑性麻痹的问题，根据美国疾管制与预防中心（CDC）的资料显示，脑性麻痹指的是那些因为脑部损伤，而使得动作和平衡能力受到伤害，无法自主控制肌肉的一群人。对一个患有重度脑性麻痹的人来说，他可能需要借助辅具的帮忙，才可以独立行走，甚至可能一辈子都要卧床、接受他人的照护。而当患者的程度较轻时，虽然姿势看起来不同于一般人，但至少可以‘自己完成’走路这件事。

另外，尽管脑性麻痹的症状，会因为每个人的生命历程与个人的身体条件，而发生一些变化，而脑性麻痹的典型症状，根据受伤的大脑区域而有些不同，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肌肉僵硬、运动障碍，以及平衡不佳。“截至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一种治疗方式可以治疗脑性麻痹，但如果因为动作限制而减少活动，反而会让肌肉的状况变得更糟，其中包括肌肉缩短，进而使得降低动作的品质。”

王莉蓁说，对重度脑性麻痹的人而言，物理治疗的效果或许不显著，但医疗技术越来越进步，现在没有药医不代表未来没有药。“但，倘若肌肉缩短了，即便未来有药，也会因为肌肉情况变糟了而无法使用。”

王莉蓁：家长不应该太早放弃！

在儿童治疗室里，物理治疗师为了诱发孩子做出正确的动作，很多是以游戏为基础，配合治疗训练的目标设计课程，让孩子在游戏中与我们有更多的互动，利用各种不同的诱发、治疗手法、治疗设备及辅具，进行发展治疗、运动治疗与功能训练。“基本上，儿童物理治疗是一个长期性的治疗，视情况而定次数，包括从一个星期3次，到每个星期一次。”王莉蓁说，虽然部分动作可以让家长在家帮孩子进行，但一些较为复杂的动作还是由物理治疗师进行会比较合适。

大部分家长对于物理治疗效果都会特别紧张，但她认为，每个孩子的情况不同，无法一概而论。“我经常会和家长们说，即便孩子现在走不到路，但没有恶化就是最好的进步。”她形容，儿童物理治疗师和孩子的关系、感情也需要时间慢慢累积，当习惯了彼此的属性，默契好，效果也会越来越好。“一个月只来一次的孩子，基本上不会有效果。”她直言表示，并分享其中一个印象最深刻的案例，女孩已经大约12岁，有天父母推着坐在轮椅的她来到王莉蓁的康复中心进行谘询。“当时该女孩的妈妈问说，是否有任何适合女儿的治疗方案？”王莉蓁看了一下女孩的身体状况便摇摇头说：没有。她解释，因为女孩因为太久没有活动，肌肉基本上已经萎缩到很严重，已经无法进行一些伸展的动作。

这案例让王莉蓁极为心痛，她说，父母放弃得太早。“女孩之前是有进行一些物理治疗，但父母觉得没有效果就直接选择放弃。”她说，从父母的行装来看，他们的家境应该是不俗，却错过了最佳的治疗黄金时间。“三岁之前是治疗的黄金时期。”她说，很多时候孩子的命运是掌握在父母的手中，因为年纪尚小的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或能力，不像大人，腰骨痛可以自行去看骨科，然后去做物理治疗。

不过她了解长期的物理治疗费用也并非是每个家庭能够负担，初步计算，一个星期3次的物理治疗，每月费用大约需要至少1500令吉，对低收入家庭而言，确实无法承担。来自台湾的王莉蓁分享说道，台湾政府会让物理治疗师进入特殊学校，把物理治疗纳入课程当中。“过去我在台湾工作的时候，我们是会到特殊学校进行治疗。”她续说，虽然马来西亚的政府医院也有提供儿童物理治疗服务或项目，但因为病人的数目实在太多，基本上最多只能安排每个星期进行一次的物理治疗。这对重度病患而言，基本上也没有太大的帮助。然而她说，部分家长并非是因为物理治疗费用，而是因为“面子”，担心旁人的异样眼光，担心别人的闲言闲语，而选择把有障碍的孩子“藏”在家中。

校方拒收不能行走的学生

CYRIAX专业物理治疗与康复中心基本分为两大部门，其中包括成人物理治疗和儿童物理治疗，而王莉蓁是儿童物理治疗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和物理治疗师。“成人物理治疗和儿童物理治疗最大的分别在于后者需要更多耐心，因为大部分孩子都不懂的表达自我，尤其是发展迟缓、脑麻痹的儿童，他们大部分都无法说话。”她分享，大部分孩子都会很抗拒进行物理治疗，除了会大喊大叫之外，有时更会‘出手打人’。她笑说，自己就曾经被孩子的无情力打伤。

不过她说，虽然儿童物理治疗的挑战相对来得更大，但带来的满足也是更多，尤其是当看见孩子们一天一天的进步，甚至从不会走路到可以走路，甚至犹如普通孩子一样到学校上课。“我希望孩子们都有机会到学校上课，体验校园生活和活动。”她无奈表示，国内有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 大部分学校都不接受无法行走的学生，即便是特殊学校。“当特殊学校都不愿意接受他们（无法行走），那他们能去哪里？”王莉蓁说，因为不被接受，孩子只能留在家中，久而久之，导致身心灵也出现问题。

从病人父母身上学习“仪式感”

王莉蓁从事物理治疗师将近15年。她说，虽然“小儿物理治疗师”的治疗的对象是孩童，但接触最多还是其主要的照顾者，其中占大部份的都是妈妈。她形容，每个妈妈的个性都不一样，但在她们身上都可以看到“为母则强” 的坚定意志与乐观。“在她们的身上，我学习到良多，其中包括：仪式感。”她说，之前自己不太重视节庆，有了孩子后就更加忙碌，难得假期就觉得在家好好休息就好。“但有些妈妈都会很开心的跟我聊着节庆时准备的东西与参加的活动等等。或许在潜移默化下，我似乎也开始慢慢重视节庆了，包括会在圣诞节和孩子们一起装饰圣诞树、与同事一起玩交换礼物。”

她说，虽然还是‘麻烦’了一点，但其中的美好回忆却是以后可以慢慢品尝与怀念。“她说，其实家有特殊儿童的妈妈们生活圈基本上都是在家里，且一层不变，所以节日的庆祝也让她们的生活多了一点色彩。 ”王莉蓁也在妈妈们的身上学习到了正向思考的乐观，她回忆说道，曾经有位妈妈说：“开心过生活，不开心也是得过生活，为什么不要让自己开心过生活呢？” 有时“心眼大（看开点），其实过得更舒心”。

很多家长常会感谢王莉蓁说陪伴他们孩子们一起成长，但她说是孩子和家长让自己‘成长’不少。她还记得很久之前有一位病人妈妈说：“我是谁谁介绍来的，但是当时我没有来，是因为那位妈妈说 Ms Wang （王莉蓁）不喜欢孩子哭。”王莉蓁听后坦言，当下是有点愣住了，但在进行治疗的时候，王莉蓁一般都给人较为‘严苛’的形象。针对这点，她解释，不论是怎样的孩子都是可以被‘教育’的，治疗小儿时，有时得扮白脸有时得扮黑脸，不可能都是黑脸也不可能时白脸。“所以我也慢慢调整自己多一点，当然‘黑脸’的成分居多，不然实在镇不住这些孩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