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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爸爸的信】陈凯希自剖:与父亲分36年 与女儿分别14年

【名爸爸的信】陈凯希自剖:与父亲分36年 与女儿分别14年

《新潮》找我谈父亲节的课题,我第一次就想拒绝,因为坦白讲我自认并不是个好父亲,太多的公事应酬,占据了我太多的时间,加上我不是个细心的人,从来不刻意去安排、或堆砌生活中的小惊喜,父亲节对我,只是激不起浪花的日子。

我努力去赚钱 再用金钱尽心意

我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生活的历练,可以说,在我的心灵四周磨成了一道茧,我极少大哭大笑,佐证我的性情冷静,不轻易流露感性的一面;再说,我是个商人,事事讲求实际,对于节日绝不敏感,一切淡而化之,最注重的,该算是生日吧,但也不过与老妻两个人在家中煮一碗面线,加粒鸡蛋,就算形式上的庆祝。

我以为,对于父亲节的降临,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这一天,给老爸寄一张别致的贺卡,或是上餐馆设宴大事庆祝,这一点,我认为是不必要的,对父亲的敬爱,应该是长期保温的,平常日子的悉心侍奉和尊敬,远胜过一年一度的庆贺。

真的,像那些平时视父亲为‘陌生的老人’,到了父亲节才来公然表现尊敬给左邻右舍看的人,不但多余,也大有人在。

每年的父亲节,我对父亲也没有任何形式上的表示,我和几个兄弟,在香港的银行开了一个户口,我们分别把钱存进去,由我一个在香港的弟弟负责,替我父亲打点生活,尽量满足他老人家生活上的需求。

我想,我是个比较讲究实际的人,我努力去赚钱,建立自己的事业王国,再用金钱去提供我的亲人比较完善的物质生活。在这方面,我肯定自己做到了。

父亲在我十二岁那年离开我过去中国,那时因为国家政治的因素,我不能过去探望他,只能留在这里,单枪匹马地为自己的前途奋斗;直到三十六年后,我跟他约好在香港见面,偏偏在下飞机的时刻扭伤了脚,行动不便,只好劳动他们老人家过来酒店找我。

陈凯希相隔36年始认回父母,一家得以团圆,但少有时间团聚。

见面时,我们彼此都没有太大的激动,毕竟,我们都是定了性的人,不容易受情绪影响,很多话,摆在胸口我用另一种含蓄的方式去表达。

像在今年,我们几个分散在各方的兄弟约好了在香港替我父亲做八十大寿,但并不一定在他生日当天,而是选择一个大家都方便的日子,毕竟大家都有工作,不是说放开就放得开,所以只好互相迁就。

父亲对我其实很内疚,在我几乎还不能自立的时候,就丢下了我这个大儿子,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这一层心情,我颇能体谅,因为,我对他也同样的内疚,他的年纪一大把,我这个做儿子的,却没有侍奉左右。

分别十多年第一次重逢,女儿伏肩喜泣,陈凯希也激喜,但含蓄不露。

十多年后重逢    大女儿伏肩哭泣

我与大女儿晓燕也是在分隔了十多个年头才重逢,她的情绪也许还不容易控制,她试过伏在我的肩膀哭泣,但我没有,我一直都很平静,这不是说我没有感情,我有,只是经过太多的悲欢离合,比较淡化罢了。

虽然说,晓燕是在我当年被政府扣留达八年期间,与前妻离开我到英国去定居,我们分开了这么久,但作为父亲的我,始终希望儿女可以陪在身边,我叫过她回来做我的秘书,但她不肯,一来她已适应了当地的生活节奏;二来,她学的是竖琴,在英国挺受落,赚的钱也多,她喜欢自力更生。

我没有强迫她,只是对她说,‘海鸥’的门永远为她打开,但她果然像她的名字一样,晓燕,从我身边飞走了。

在外头,我是个殷实的商人,在家里,我都努力做个称职的慈父。

我庆幸有个很好的贤内助,她免去了我的后顾之忧,使我可以不用为家里的事操心,更加心无旁骛地去处理公司的业务。两个孩子的家庭教育也多亏了她,要不然,说实在的,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们,只是常常在假期里,孩子高兴看到我在家,便会主动向我提议去这里去那里,这个时候,我一向不会拒绝他们。

尤其是我的女儿景颂,每个星期天就会嚷着要我带她到莎阿南的俱乐部去游泳,因为那边有美味的Nasi Lemak,而她,最爱吃辣辣的Nasi Lemak 了。

我一直觉得,这一代的儿女真幸福,以前在我那个时代,吃番薯吃到怕,几时有机会住酒店坐飞机?而他们年纪小小,便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什么难得的东西也见过了,在每个学校长假里,我尽量安排他们到一个地方度假,所以国内很多名胜地他们全玩过了。

只是我觉得还是不够,我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全部给他们。

大女儿偶尔回来享受父爱及手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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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也是赏罚分明的,对于他们做错事,我永远只打三下,也永远只打一个地方–屁股。打完了,再叫他们坐下来,好好问他们:“知道爸爸为什么打你吗?”

我让景颂和景岗都念华文独中,因为我要他们修好深厚的华文根基,我乐于捐助华校,当然,没有理由将自己的孩子送去读国民型学校。

值得安慰的是,我的孩子都很用功听话。

唯一令我感到矛盾的是,我不晓得将来是否要送孩子出国深造?到底,我们看过许多现成的例子,很多孩子去到国外,因为适应了那里的环境,都不愿回来,留下风烛残年的父母相对厮守,那实在是残忍的事。

其实,人在社会,最重要的是靠自己的努力,何况大马也有大学,进不了,还有学院,再进不了,大不了自修,我当年也不过念到初二,其余的全凭自修。去外国干什么?喝过洋水又怎么样?如果你自己的头脑不灵活不奋斗,念一辈子书也始终会被社会淘汰。

我就是从‘社会大学’出来的,我相信这就是一座最好的大学。

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恐怕就是当一个出色的政治家,可惜当初搞劳工党被扣留,这个心愿早已支离破碎,虽然有一些身边的朋友还是鼓励我出来搞政治,但我今天又并非孓然一身,我肩上还扛着一间‘海鸥’,除非有奇迹出现,要不然,我是不会再搞政治了。

这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缺憾,但在家庭方面,我得到的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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