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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岁考驾照自驾游9年 70岁为忘忧生活在路上

61岁考驾照自驾游9年 70岁为忘忧生活在路上

有些人自驾游是享受风景,有些人因为喜欢开车,而她,则是为自己找一个出口,因为她对自己的人生‘不满意’。

“我一生都是不满意的,我只有看见山,看见水,才心旷神怡,忘记之前的事情。”张瀛说。

70岁的张瀛度过了特立独行的一生。1991年,她从教师岗位停薪留职,做过生意,卖过保险。她终身未婚,卖掉上海的房子,搬去郊区住。61岁,她决定考驾照,自驾旅行9年。

如今,她出现老花,不得不拿着比巴掌还大的放大镜。走路时身体不自觉地向一边倾倒,越走越歪,她担心这是中风的前兆。但她没想过停下脚步,只要可以,她会一直在路上。

2023年的春节,张瀛在寮国琅勃拉邦度过。除夕夜,她给自己做了四菜一汤:煎鱼、炒牛肚、炒花生米、小白菜和一碗肉丸粉丝汤,配上一碗红酒,这是她的年夜饭。

张瀛在车引擎盖上贴了福字和春联,写著:“顺顺噹噹行万里,平平安安走四方。”两边的后视镜上还挂着一串灯笼。

按照上海习俗,大年初一的早上要吃汤圆,寓意新年圆圆满满。张瀛拍照发到朋友圈,写道:“小晨光老上海的味道。”

张瀛今年70岁了,不到1米6的个头,微微驼背,花白的短发有些稀疏。年纪大了,眼睛越来越看不清。她不爱戴眼镜,总是拿着一个比巴掌还大的放大镜看东西。

这是她自驾旅行的第9年。2015年4月,张瀛第一次自驾,去浙江玩了7天。那时,她拿驾照不久,行驶在高速上还会感到紧张,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在那之后,她在外的时间逐渐拉长,二十几天,几个月……

父母去世后,她一年只有4个日子一定会回上海:清明、冬至、父母去世的周年。2021年5月20日,她再次从家出发后,已经快两年没回去了。

这辆改装过的灰色商务车俨然成了一个移动的家,被她塞得满满当当。“别人出来玩都是行李越少越好,我恨不得把整个家都装进去。”四季的衣物、两床棉被、厨具佐料、各式工具应有尽有。柜子里装不下的行李堆在床上,等她找到停车场地,要睡觉时,床板才腾出空来。

独自在外旅行,张瀛觉得遇见的大部分都是好人。她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也是大理,在鹤庆县草海边的小镇广场上,她去而复返,断断续续停留了7个月。

她甚至还记得第一次到鹤庆的时间——2021年11月9日。她在广场边停车时,来休闲跳舞的村民们会跟她打招呼。一来二去熟了之后,村民们总会送些蔬菜、大米,“我到那边7个月没有买米。”张瀛有时也会买些零食,送给村民的孩子作为回礼。

有些人自驾游是喜欢开车的过程,张瀛不是,开车是她不得已的选择。

正式退休后,张瀛不想天天待在家里,想要出去玩。她不爱坐公共交通,觉得换乘太麻烦,“坐完地铁,坐高铁,再坐大巴车,倒好几次,还要走好多路,太麻烦了。我之前坐飞机去北京,说是零换乘的虹桥机场,也有好多个出口,到大巴上车点要走好久。”

她试过骑行,曾一路从上海骑自行车到苏州。给自己定下一年骑行2000公里的目标,但最终只完成了700公里,出去一趟感觉身体都要散架,“实在吃不消。”

后来她骑摩托车去杭州临安,12天骑了980公里,发现骑行在外,吃饭住宿很不方便。“那时候还不想学车,在家憋了半年。”张瀛说,最后还是没办法,报名了驾校。

拿到驾照后,张瀛花13.3万买了一辆商务车,又花了5万多进行改装,加了水电,装了柜子和床,满足外出生活需要。

在外9年,张瀛旅游的心境也发生着变化。

“我们讲出来玩分三种形式:旅游,旅行,旅居。刚开始我是旅游的,什麽景点都要跑去玩一下,看见什么旅游点都很新奇。”张瀛说,“有的人看见景区要门票就不进去了,我是要进去的,我跑了几百几千公里,油费、车损都是钱,八九十块的门票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时,她喜欢参加车友活动,和四面八方而来的陌生人相聚在同一个‘窝窝’,把车围成一圈,像个四合院,一起做饭、聊天。

2019年7月底,张瀛参加了自驾游东北的活动。一百五十多辆车齐聚丹东,再以10辆左右分成小组,浩浩荡荡向东北前进。

一趟下来,张瀛只觉得好累。别人车开得快,一天开几百公里,中途还能休息一会儿。她速度慢,哼哧哼哧地赶路。路好走时,时速六七十公里,遇上弯路爬坡,时速降到二三十。为了不耽误进度,她总在别人休息时提前出发。

渐渐的,张瀛发现,相比热闹,她还是更喜欢自由地玩。疫情开始后,为了避免被感染,她选窝窝都会尽量避开人群。

玩得久了,她发现景点都大同小异,对热闹失去了兴趣。

现在,她享受旅居的生活。到一个新地方,不急着去景点玩,先找一个宽阔的窝窝,一个人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晒‘日光浴’。以前她喜欢织毛衣,现在愈发懒散,半成品扔在车里,她用手机看看视频,和人聊会天,一天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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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张瀛而言,自驾是人生的一种出口,她说,如果可以,想要从20岁重新过这段人生。

四年级时,一位老师很喜欢成绩好的张瀛,总是夸她,“说我能上上海中学和上海师院附中,就是现在的上海师范大学附中,那都是市重点,名校。”

她上五年级时学业中断。直到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张瀛第一年参加考试,没有如愿考上理想的工科专业,只考上了师范中专,她想复读,可家人不同意,连哄带骗要她去读师范。张瀛不情不愿地读了师范,之后在一所乡村小学做老师,但她一天都不想做,张瀛说,“那不是我的志愿。”

当时老师的薪资不高,学生也不愿意听课,张瀛每一天都觉得痛苦。“有的人能随遇而安,但我就是做不到。”张瀛说,“因为我的梦想不是不能实现,而是被人为地阻止了,感觉很憋屈。”

从教师的岗位停薪留职后,她做过毛衣加工的生意,也做过保险。她总是业务第一,保持着从业以来零投诉的记录,但她没有朋友。“我跟领导关系不好,其他的同事也会疏远我。”

她没结过婚,“工作不满意,我什么都不想。”有人给张瀛介绍对象,她不愿意,觉得结婚后,两个人就一辈子待在农村了。

问起她是否后悔没有结婚生子,或是担心未来时,她会说:“有的人是子孙满堂,最后还是孤独终老。他们把子孙带大了,盖个大楼房,最后把房子腾出来给儿子结婚,自己去住养老院。”

如果有一天体力无法支撑她继续开车向前,“我就把自己安乐了。”至少此刻,只要还能继续往前走,她会一直在路上。

“你问我走到什么时候不走了、有什么目标、哪一站会是最后一站等等,我和你说,我从来没有最后一站的概念,只要我走得动,我会一直玩下去,走下去。”

今年春节前,张瀛跟妹妹说,不回家过年了。从云南到上海,近三千公里,就算连续开车也要两天。她打算春天到来后,去西藏看看。

这一次,她要驾驶她的车,穿过悬崖峭壁,一路向高原走去。去看茫茫天空下,氂牛在草原上奔跑。

资料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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