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直击美里独家报导 美里少女弃尸案
新闻背景：2011年3月24日
特派记者■徐佩莉 特派摄影■林宝钻
部分照片提供■受访者
早上，黄于慧向母亲表示出去找朋友领回大马教育文凭考试成绩单，并答应会在下午4点30分回家，岂料却彻夜未归。隔日， 其父亲到警局投报时，惊见嫌犯前来自首， 并带领警方人员到距离市区24公里的偏僻之地找寻她的尸首。然而今年6月，法庭却因证据不足而判嫌犯无罪释放，这个结果再度引爆其家人和朋友心里的怨气，纷纷怒骂没天理。
新闻演进表
- 2011年3月24日-黄于慧出去向朋友领回文凭成绩单却迟迟未归，家人焦急联络她的朋友寻找她的下落。
- 2011年3月25日-黄于慧家人到警局报案时，惊见嫌犯在家属和代表律师陪同下前来自首，并带领警方前往弃尸地点。
- 2011年3月27日-黄于慧的遗体被送回家。
- 2011年3月29日- 黄于慧出殡。
- 2011年4月8日-嫌犯被保释回家后，警方在备受大众的压力下再度将嫌犯逮捕，再送往古晋感化院延长扣留。
- 2011年8月18日-在所有证据齐全后，正式由推事庭呈交至高庭审理。
- 2011年11月22日-被告面对刑事法典302控状。
- 2012年5月17日-在原订进行最后陈词时，负责此案的副监察司尚未准备，案件延至5月30日。
- 2012年6月29日-在多项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被告获得现场无罪释放。死者家属要求上诉。
- 2012年8月7日-负责此案的副监察司已在7月（上诉时限14天之内）呈交上诉信函，并等待批准以重审此案。
Tiffany长得清秀，性格随和的她在学校交了一班好朋友。
对于嫌犯无罪释放一事，许多人大骂没天理，而Tiffany家人也已进行上诉。
将心比心，如果遇害的是你家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18岁的黄于慧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在去年大马教育文凭考试放榜的隔天突然不见人影，尽管家人和朋友展开地毯式搜查，终究还是找不到她。
直到嫌犯到警局自首，才证实她已遇害，并被弃尸在荒芜之地的水沟里。
心寒的是， 嫌犯竟然是她由小学至中学的朋友！虽说嫌犯已经自首，但她的突然离去，让爱她的家人痛彻心扉，留下永不磨灭的烙印。
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事隔一年后的今年6月，嫌犯却因证据不足而被无罪释放。究竟当初到警局自首是因为良心发现，抑或由始至终都是一个计谋？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负责任，更何况现在说的是一条人命。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到底是法律罔顾人命，还是另有内情？
去年Tiffany被弃尸一案在当地闹得沸沸腾腾，让美里一时陷入哀伤忧愁的状态。
11月8日早上7点15分，《风采》记者联同摄影师乘搭最早班机飞到砂拉越州第二大城市美里（Miri）。近日来，面子书上一个“R.I.P My dear Tiffany”的专页引起大众热烈讨论，这一趟东马行程，也因为这个专页而促成。
每年的大马教育文凭考试成绩（SPM）出炉后，也是莘莘学子迈向人生的另个阶段，然而去年的这个时候，美里却发生了一件惨不忍睹的弃尸案，更让人心寒的是，凶手竟是女死者由小学至中学的同学！
事隔一年，失去至亲的痛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尤其今年中，此案件突然峰回路转，当初自首认罪的凶手竟因证据不足而被判无罪释放，大家心里的怨气就像一颗计时炸弹再度引爆，并纷纷在面子书上大骂没天理！
2个小时的飞行，下机后，黄于慧的双亲黄广文与郑洁嫱已在机场等候，三天两夜的东马行，他们全程热心招待，尽管我们素未谋面，他们却能无私地给予照顾，就像父母对女儿般的呵护一样贴心。不用说，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们肯定是关怀备至，疼惜如宝。惟天意弄人，他们分浅缘薄，与女儿的情份只有短暂的18年。
Tiffany被弃尸在水沟里，其家人赶到时当场崩溃嚎啕大哭。
Part 1 死者双亲细说从头
与汶莱隔邻的美里，人口约28万。少了都市的繁杂声，也没有刺耳的车笛声，这里给人一种很平静的感觉。惟去年发生的弃尸命案，让这个城市顿时陷入浓厚的哀伤忧愁，久久挥之不去。
嫌犯到警局自首后，带领警方到Tiffany被弃尸的地方。
到底一个人的心要有多凶狠，才会对一个认识多年的朋友下得了毒手？甚至还要用黑胶袋捆绑头部，然后弃尸在荒芜之地的水沟里。无论如何，死者已矣，无法讨回公道对他们而言已经不公平，一些不明就里的人还要恶言中伤，说他们被嫌贩家属用钱收买，才对嫌犯无罪释放一事不加以追究，简直就是在伤口上撒盐，让他们痛上加痛。事实上，黄家已针对此案件进行上诉，只是这场拉锯战的终点，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外面的人要怎么说，我们没办法，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大家解释。”
清者自清，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哪怕是人言可畏，他们的心也绝不比失去Tiffany来得痛。
嫌犯在Tiffany失踪的隔天自首，今年6月却因证据不足而被无罪释放。
取成绩单一去不回
事情回溯到去年的3月24日。那天早上11点左右，Tiffany（黄于慧）拨电予母亲郑洁嫱，说她要出去向朋友领回前一天发布的大马教育文凭考试成绩单，由于家里的电动门只有三把钥匙，她还要求母亲等她的门，“她23日已经拿了成绩单，当时还打电话告诉我她的高级数学、数学和英文科目拿A，唯独不满意国文成绩，我安慰她只要尽力就好，然后她就跟朋友出去庆祝至晚上11点左右才回家，却把成绩单遗留在朋友家。”
一年前发生的事，59岁的黄广文仍然历历在目，相信这辈子也都忘不了。隔天早上，Tiffany还在睡梦中，他到女儿房间看了她一眼后才出门上班，并交代太太郑洁嫱吩咐她要是出门就得早点回家。
那时候，郑洁嫱只看见Tiffany坐上一辆车镜全黑的轿车，并不清楚司机是谁，由于Tiffany平时也像这样坐朋友的车出门，所以她也就没有多问，只是叮咛女儿必须在4点半前回家。
没想到这一去却是一条不归路。Tiffany平时很有交代，也很乖巧听话，说好了几点回家就一定会回家。眼见时间已到却不见Tiffany回来，郑洁嫱开始“夺命连环Call”，只是电话已经打不通。
“她的电话不曾关机，也没有试过在朋友家留宿，只会在阿姨家过夜而已，而且她每次出门都会向我们交代，即使中途换去其他地方也一定打电话回来报告，不让我们担心。”
尽管Tiffany与家人阴阳相隔，但她永远都是家人最疼爱的掌上明珠，永远留在他们心中。
男嫌犯主动自首
直到晚上10时左右，还是不见Tiffany的踪影，黄广文于是逐个打电话问她的朋友，方知Tiffany一整天不见人影，就连成绩单也没有去向朋友领回。大家越想越不对劲，欲报警却因失踪未达24小时而作罢，其二哥Danny和三哥Kenny只好驾车兜着找，并找来Tiffany的朋友帮忙一块儿找。
惟Tiffany喜欢去的地方、常去的地方，甚至不去的地方，他们都一一找遍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那一夜的时间特别漫长，她的家人、朋友，没有一个睡得着，大家都在祈求她能够相安无事回来。
25日早上9点左右，黄广文二话不说先到警局报案，而他也没有闲着，自行到电讯公司托朋友检查Tiffany的通话记录，“找到两个陌生号码，问过她朋友后，才知道一个是她的男朋友，另一个号码就属这个嫌犯，当我找上他的家时却没人应门，就连他父亲经营的金铺也没开门。”
没办法之下，他只好返回警局，希望这些仅有的资料能协助警方展开调查工作，却巧遇男嫌犯在其父母和哥哥的陪同下前来自首，并带领警方人员找寻Tiffany的尸首。
从大街到Kampung Beraya Lama足足有24公里路，若非嫌犯带领，根本没有人知道Tiffany被弃尸在这里。
黄广文指着的水沟就是Tiffany被丢弃的位置，如今已被野草遮盖住。
黄广文带领记者重返Tiffany被弃尸的地方。
Part 2 重返弃尸地点
与黄广文见面的这天早上11时，在他带领下，我们重返Tiffany被弃尸的地方，若非我们要求，他也不愿自挖伤疤，回到这个令他哭断肠，与Tiffany阴阳相隔的地方。
一路上，他跟我们分享Tiffany的生前点滴，而坐在副座的郑洁嫱并不多话，甚至在我们下车察看Tiffany当时被丢弃的位置时，她也只是坐在车上等候。其实，人前总是表现坚强的郑洁嫱，心早已淌血，她甚至不愿想像当时发现Tiffany尸首的情形，只要不想不提，或许可以止阻伤口越陷越深。
“才一年的时间，这个地方就变得不一样了，那条水沟也看不见了。”黄广文不断强调去年还是个荒废之地，如今这个地方已是个油棕苗场。
他坦言，当时在警局看见男嫌犯自首后，他和Danny还有Aunty Doris（郑洁嫱大姐）即尾随警方的车来到这个与市区距离24km的Kampung Beraya Lama，走进羊肠小径后只见现场已被警方围起，而水沟里有一具头部朝下的女尸。
那一刻，他们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最不愿发生的事却实实在在就在眼前，尽管他们崩溃地嚎啕大哭，却始终唤不回Tiffany一声回应。一夜间，好端端的一个人竟成一具毫无血色的冰冷尸体，教他们何以承受得了？
“从她失踪后，我们一直都在安慰和说服自己，她可能因为成绩考不好而难过得躲起来，又或者她只是在一个收不到讯号的地方所以没办法联络上我们，大家都抱着一个希望，谁知道一个朋友竟然这样置她于死地！到底当天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要杀死我女儿？我们只想要一个答案！”
这是一张“不完整”的全家福，Tiffany甚至来不及见侄儿一面就离开这个世界。
时间没有冲淡黄广文心里的痛，他至今仍每天都会想起爱女。
Tiffany的开朗性格像足妈妈郑洁嫱，她不想、不提，只为了不让自己的伤口更痛。
凶手与死者鲜少往来
含辛茹苦养育18年的女儿，就这样摧毁在别人手里，如今连想要知道真相的权力也被剥夺，是老天对他们太残忍？还是这个社会早已病得不轻，才让一条宝贵的性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无辜断送。
“庆幸他去自首，否则女儿的尸首什么时候才找得到？”因为他的凶残，他们失去了Tiffany；因为他的自首，他们找到了Tiffany，这个他所谓的“庆幸”，听起来格外讽刺。
55岁的郑洁嫱终于开腔，“我们知道这个男的是Tiffany的同学，可是他不曾来家里做客，也没见他来载过Tiffany出去，没想到这第一次就出事了。”
“我曾在学校见过他，第一眼看他就知道他是个调皮的学生，当时我还交代Tiffany尽量避免跟他在一起，那天如果知道是他来载她，我就不会让她出去，至今我们仍没有人懂为何女儿会跟他出去。”
Tiffany生性乖巧不刁蛮，深得家人和亲戚的宠爱。
Part 3 死前疑遭性侵未遂
好不容易“找到”Tiffany后，却因为没有医生而不能马上进行解剖，所幸最后在拿督巴丁宜丹斯里陈康南医生的协助下，找来吉隆坡法医于26日晚11时左右赶到美里为死者解剖，并证实她是活活被掐死，身上也没有被性侵的迹象。
同时发现Tiffany双手、双脚、胸前及其他身体部位等都有瘀青，因此警方不排除，这或与嫌犯发生肢体冲突时所造成的，家人也于隔日才顺利领回Tiffany的尸体。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大家都得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接受Tiffany已离他们而去，这个事实确实很残忍。相信Tiffany也不甘心就此离开，所以才有她化身为一只麻雀回到家里的说法。
走进屋内，到处可见Tiffany的照片，雪柜上的两幅画像是与她要好的表哥所画以纪念她。
Tiffany生前的衣服至今还留在家里，黄广文睹物思人。
盖棺时流泪告别至亲
那天，家人把Tiffany载回家后，有只麻雀飞进黄家丧府，停留在白色花束编制的十字架花圈上，久久不舍离去，似乎在向生前疼爱自己的家人和亲属做最后的道别，郑洁嫱若有所思说道：“我跟它说‘如果你是阿Gal，你就飞来妈咪的手中’，结果牠真的马上飞到我的掌心。”
他们一家信奉天主教，因此Tiffany的葬礼也以天主教形式举行，黄广文夫妇甚至打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禁忌，陪伴女儿走完人生最后一程。在进行盖棺仪式时，他们发现Tiffany眼角流下两行眼泪，似乎不舍与家人分开，尔后灵柩载往圣约瑟天主教堂举行追思弥撒，并安葬于Lambir的天主教墓园。
Tiffany是家里的独生女，更是大家的掌上明珠。黄广文最疼她，三个哥哥宠爱她，跟唯一的弟弟偶尔会争吵，但有时候却好到可以聊天至睡着，而她的乐观性格就像足了郑洁嫱，母女俩的感情更是毋庸置疑。
Tiffany性格活泼开朗，有她在的地方就有欢乐，她的离去让朋友至今想到都觉得心痛。
Tiffany性格活泼开朗，有她在的地方就有欢乐，她的离去让朋友至今想到都觉得心痛。
备受宠爱依然乖巧听话
提起爱女，黄广文强忍泪水回忆着，“她最爱向我撒娇，有时候打工回来就嚷着说脚累，要我帮她按摩，家里就只有她这个女儿，所以大家都很疼她，只是她也很乖巧，不会因为我们的宠爱而变刁蛮。”
“她个性活泼，平时喜欢跟朋友出去玩，也相当活跃于学校的活动，从小我就教育她做事要有交代，也不能因为贪玩就跟家人撒谎，还好这个女儿不曾让我们失望。”
这一年来，黄广文只要想起Tiffany还是会情不自禁流泪，尤其看到同龄的女孩时，对Tiffany的思念就更深。然而，郑洁嫱表面看来无大碍，说穿了，只是她选择了避而不谈，深怕再次触及心里的痛。
这时，Tiffany的二哥Danny打岔道，“不过我们对她管教也很严格，像我是家里比较凶的，平时就会比较管她，有时她会不喜欢我们处处限制她，但这都是因为关心她，有一次她发脾气跟妈妈顶嘴，我生气骂她后自己也很心痛。”
Danny在手臂上纹上Tiffany的缩写“Tiff ”，永远怀念她。
管教过严 最怕二哥
平时对Tiffany最严厉的Danny，在她遇害后，却是最能够坦然面对事实的人，这并不代表他不够爱她，而是她将永远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他手臂上Tiffany的缩写“Tiff ”纹身，“很多人说刺青很痛，但我一点都不觉得痛，因为这里的痛已远远超过皮肉之痛。”Danny按着胸口，一脸忧伤的神情。
Danny坦言，Tiffany离开后，家里的气氛变得不一样，以前回到家，总会听到她吱喳吱喳的声音，现在这个家安静了许多。“我现在都睡在Tiffany的房间，因为不想让它空着，也希望可以梦见她。”沉默了一会儿后，Danny终于沉不住
心里的怒气，“为什么会无罪释放？难道他懂得带我们去找Tiffany的尸首这一个证据还不足够？现在的结果对我们公平吗？”他的疑问没有答案，接着语重心长表示自己用错了管教妹妹的方式，“我很后悔之前总是这么严格对她，导致她很怕我，什么事都不敢跟我说，要是换个方式，或许很多事情都能改写。”
另一方面，Aunty Doris 向记者坦承，该嫌犯的父母在Tiffany遇害后，曾多次拨电慰问黄广文夫妇，并到丧府向他们道歉。“当时他们还表明儿子做错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绝对不会偏袒，我们当然明白，儿子犯错不该责怪父母，但现在他却能无罪释放，要我们怎么可能原谅他们？”
Part 4 好友分享共处点滴
Tiffany生前性格开朗乐观，常把笑容挂在嘴边，是个容易相处的人，不管跟谁都能很快就打成一片，这是她身边好友对她留下的印象。
前男友杨晓荣：后悔没有挽留这段初恋感情
我跟Tiffany是中学同班同学，我也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她性格很开朗，每天一脸笑容没有烦恼的样子，虽然她的家人都很宠她，但她却不会耍小姐脾气或很刁蛮，反而很懂得体谅别人，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真的很开心。
我们在一起1年多分手，相隔1年左右复合，最后因为我开始半工读，两个人的相处时间少了，所以再次分手。我很后悔当初没有试图挽留这段感情，否则今天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因为我们在一起时，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我一定也会在，而且我也不可能让她单独跟其他男生出去。当发现她一直都保留着我送她的大熊后，真的很心痛，现在我把这只熊带回家，当作是对她的一个纪念。
Emily：没有交代不是她的性格
我认识Tiffany十多年，中学后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性格随和、不计较，向来做事也很有交代，只要迟回家一定打电话报告行踪，联络她爸爸来载她，那天得知她失去联系后，已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不像她的性格。当证实她已经遇害后，心里真的很难过，为什么那个男的可以如此残忍把自己的朋友打成这样？他无罪释放出来后，我曾在街上遇过他，可是他一见到我马上掉头离开。我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他这个人，他的性格很讨人厌也很胆小，读书时期就喜欢故意作弄人，有时候甚至会毛手毛脚，所以我才这么讨厌他。如果他愿意讲出真相或许还可以原谅，但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Yunn Mei：再也没有机会一起旅行
在得知Tiffany离开后，Yunn Mei当场崩溃大哭。
Tiffany出事那天早上说好要来跟我拿回成绩单，11点多时她还有回复我信息，可是我等了一整个下午都不见她，5点多再信息她时已无法发送出去。直到晚上9点多，她男朋友信息问我有没有见到她，当时还提到嫌犯的名字，我托朋友去问嫌犯有没有去载Tiffany，惟他却否认。当知道她还没有回家时开始很担心，因为她平时连在朋友家留宿都不能，不可能会在外面过夜。没想到隔天上班时，就接到朋友电话证实她已经遇害，我当场傻眼崩溃，她是个很好的朋友，做什么事都是先想到别人，虽然偶尔会抱怨家人管她很严，但毕竟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我们本来还约好去年尾要一起去旅行，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Kelvin：少了她的笑声很不习惯
Tiffany跟我妹妹是同班同学，加上我们都是狮子会的会员，大家平时也很活跃参加学校的活动，所以渐渐就相熟起来。她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每天出门就是一脸笑容，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能听到她的声音和笑声，而且她很爱热闹，尤其农历新年是她的最爱，逢年过节都是她带头安排庆祝，只要有她在，现场的气氛就会很开心。即使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她离开的事实，大家每次聊得起劲时都会突然安静下来互望，总觉得少了一个人很不习惯。
Tiffany自小就很精灵， 不怕生的性格让大家都非常疼惜她。
Tiffany向来活跃学校的活动，尤其擅长打垒球和热衷于铜乐队，这些证书都是她的荣耀。
Tiffany来不及领回这张成绩单就出事，这是家人后来为她从朋友那边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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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ffany生前就读的学校，嫌犯跟她也是从小学到中学的朋友。
逢Tiffany的死忌和生日，家人就会前来天主教墓园为她献花。
一班朋友在一起时最爱拍照，这是朋友亲手制作对Tiffany的回忆。
面子书的“R. I. P, My dear Tiffany”专页引起大众热烈讨论。
Part 5 男嫌犯父亲破口大骂驱记者
人言可畏，嫌犯被判无罪释放后，坊间传出许多谣言，让整件案情变得更扑朔迷离。为了平衡报道，《风采》决定亲自上门拜访李氏一家，不扼杀任何一方说话的权力。
李氏一家在当地稍有名声，是美里唯一经营金铺生意的家族，单是在华人街（警局附近的大街）就有至少三间分别由不同兄弟在经营的金铺。辗转打听之下，记者找到他们的金铺，带着一连串的疑问直接登门造访，以求事实的真相。只是，“杀人犯”这个罪名并不光彩，吃“闭门羹”的机率大于一半，也是预料中的事。
果然不出记者所料。步入店内后，只看见嫌犯的父亲和哥哥，在未知道记者的身份前，该父亲礼貌性上前问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然而在记者表明身份后，他的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变，马上板着一张脸，之后任记者怎么套话，他就是金口不开，随后抛下一句：“你去问法官！”便走掉。
记者见状唯有紧随他的脚步，岂料他竟拿起电话报警，还特意唸出警局的联络号码，想让记者能够知难而退。惟记者不死心，马上转移地点前往嫌犯的住家。据当地人说，其住家属于有钱人住的地区，只是不管我们再怎么叫喊，邻居家的狗吠声再吵，他们的家却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记者登门造访嫌犯的父亲，却被他先报警后怒骂给轰出去。
疑是嫌犯的亲戚不是装傻撇开关系，就是一问三不知。
记者直奔嫌犯的住家，惟不管怎么叫喊都无人应门。
亲属没人敢现身说法
尽管线索有限，也不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记者到另外两间金铺的亲戚开门见山打听该嫌犯的消息时，一个以“我们不是亲戚，也不认识”；一个则以“我们虽然是亲戚，但向来没有来往，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问他们”打发我们。
然而，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没人应门，也没人敢现身说话，记者只好二度登上金铺。这一次，嫌犯父亲终于按奈不住心里的情绪，甚至不顾颜面，当着店里的客人面前对我们破口大骂，“这里不欢迎你们，马上给我走！”记者低声下气要求和平对话却不被领情，并在他提高声量继续大喊：“马上出去！”之下被轰出门。
此地无银三百两，记者死缠烂打也只为寻求真相，既然嫌犯目前已经无罪释放，为保清白，他们大可大方站出来把事情交待清楚，并借此机会澄清外界种种的谣言，惟他们却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拒绝回应，实在令人费解。
郑淳忆：采证出现误差无效
美里民主行动党法律援助局主任
美里民主行动党法律援助局主任郑淳忆。
基于这是刑事案，涉及的嫌犯属未成年，所以主导权在于检控官，但根据一般的法律程序，死者家属是可以聘请私人律师当Watching Brief（监察旁听），意指由该律师出庭旁听案件的审讯过程，并向委托人提供建议，他的职责仅在于监督整个审讯过程是属公平。
之前有一个律师自愿充当此案件的Watching Brief，只是后来却被对方的辩护律师向法庭要求驳回这个申请。其实在每个刑事案上，家属都能申请聘请Watching Brief，成功与否在于法官的决定，而非法律的裁定。
在我看来，这个案件最大的问题在于采证方面。警方所搜集的证据必须是根据合法的程序方能呈堂，而法官也才能列为一个合法的证据，倘若中间出现差误，这个证据将被视为无效，法官在判决时是不需要考量不合法的证据。
目前这个案已在上诉的阶段，但只要警方再搜集到关键性的新证据，都可以再呈上庭，不过时间拖得越久，就越难再找到更有力的证据，这是不争的事实。
刑事法典第302条文谋杀罪的最高刑罚是死刑，但根据孩童法令2001阐明，未成年犯了刑事罪皆能豁免被判死刑。
目前，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继续关注和向警方施压及跟进这案件，不要让他们遗忘这个案，并继续更进调查和搜集新的证据。家属要是发现新证据也可提供给警方，让他们采取行动去调查，但为了避免妨碍司法公正，我不鼓励由家属本身私下接触证人。
尽管每次开庭黄于慧的家人都只能站在庭外等候，但还是风雨不改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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