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异乡人】简单的要求却是最后的心愿

很少拍摄工作能让我掉眼泪,上一次应该是当摄影记者的时候,拍摄一家四口的丧礼。礼堂一片寂静,可是当四副棺木缓缓地推进焚化炉时,大家都难过不已,在场的记者和摄影们都红了眼眶,流下眼泪。

离开报馆后,开始了自由摄影师的工作。除了接收费的拍摄项目,时不时都会有义工和社工联络我,让我帮癌症或临终病患拍摄全家福,给家人留作纪念。很多时候是年长的病患担心看不到孩子大学毕业,希望能在离世前有张孩子穿上毕业袍的全家福。简单的要求,却是他们最后的心愿。

那位母亲和我在忙着调整孩子身上衣物的时候,孩子的父亲忙着和身处海外的家人通电话,提到他们还在计划进行另一项治疗,看看是不是能抢救孩子。在帮助病患拍摄照片时,我习惯当场为他们处理照片,因为不知道他们何时离开。

与此同时,我也避免过问病患的情况,一方面为尊重患者的隐私,另一方面则是避免自己投入太多情感,无法
保持理智抽离的状态。

那天下午,当我在处理着照片的时,艺术治疗师发了一个简讯给我,告诉我孩子已经离世。看着简讯,我的心情很复杂。我也是一个父亲,看到那爱子心切的父亲一直到最后都没接受孩子已回魂乏术,我的内心感到沉重。这一次的拍摄,让我情绪波动一番,不过至少我知道,我能用照片帮他们一家留下一生的怀念。对病患来说,离开是个解脱;对家人来说,那会一个永远无法填补的缺口。我真心希望那对父母能走出丧子的悲痛,让生活能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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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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