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陶乃文: “我医‘人’也训‘犬’” 从狗儿身上体悟忠诚
他的正职是一位医生,负责拯救生命,尽力让病人生存下来;然而,当把身上医生袍脱下后,他换上的却是“防咬手套”,为狗狗提供专业训练,培训它们成为可以执行任务的工作犬。“我当医生25年了,训犬师则当了15年。”今年50岁的陶乃文是马来西亚肺癌网络(LCNM)主席兼临床肿瘤学家,同时也是马来西亚防护学会(Malaysia PSA Club)主席,曾带领着犬只获奖无数,包括:2015年德国牡羊犬粉丝俱乐部(最佳牵犬员)冠军、第六届德国牡羊犬俱乐部特别表演(工作犬)第一名、最佳防护第一等等。
执勤犬胆识过人
“我是以培训执勤犬(工作犬)为主。”陶乃文口中的执勤犬包括警犬、军犬、缉毒犬、搜救犬等等。他解释,所谓的执勤犬必须符合三大能力需求,包括:追查(搜救)、服从和保护的能力。根据资料,除了执勤犬之外,协助犬、治疗犬皆是属于‘工作犬’,前者主要是协助身心障碍人士的日常起居,提升他们的生活品质。除了大家熟知的可以帮助视障朋友的导盲犬之外,还有帮助听障者的导盲犬与肢体障碍辅助犬等等;至于治疗犬的服务内容分为‘陪伴活动’、‘复健治疗’,所以也被称为陪伴犬或狗医生。在‘陪伴活动’中,服务对象可以在狗狗的陪伴中得到关怀与温暖;而‘复健治疗’中,狗狗则是配合复健师的疗程设计,与服务对象一起进行复健,例如利用丢球、梳毛、散步等活动,自发性的增加个案局部或全身肢体活动度,同时透过与狗狗对话,刺激口语运用。曾有研究显示,动物辅助治疗可以有效帮助提升老人与儿童身心灵健康。
陶乃文续说,执勤犬需要具备强大的毅力,他举例,搜救工作一般需要至少2至3个小时,一般的宠物狗狗一般都无法负荷。“一般的狗狗或许15分钟(搜救工作)就会放弃,相反的,执勤犬搜寻了2个小时,筋疲力尽,但仍会坚持要完成工作。”另外,执勤犬拥有与生俱来的‘胆量’,不轻易会被敌人吓唬。他举例,很多宠物狗即便外型看起来非常凶猛,但只要遇上比它更凶的敌人,就会开始退缩。
50选1 精英中的精英
一只出色的执勤犬基本是可遇不可求,陶乃文说,或许在40、50只当中才能筛选出一只,得来不易,可谓精英中的精英。他目前训练的犬只以纯种德国牡羊犬为主,主要是从国外进口。“即便是纯种德国牡羊犬,但也不代表所有这个种类的犬只适合培训为执勤犬。”其实这原理就和人类一样,虽然同为人,但也不代表每个人都适合当警察。“这和基因有很大的关联,所以一般来看,许多符合资格执勤犬的父母、祖父母都已经是一只非常出色的执勤犬。”万一有一代不小心和其它种交配了,那基因就会被“污染”了。他直言,执勤犬的特质基本上是无法后天补救的。但叫人无奈的是,单从外型来看,训犬师根本无法预先分辨到“这只犬只符合资格当执勤犬吗?”而是需要经过数个月的训练才能知道,他说,倘若不合适,就只能当宠物犬了,无法勉强。所以当询及当训犬师最大的挑战时,他不假思索地说:“耐心吧!”
他同时说道,执勤犬的训练是‘永远’的任务,没有毕业,只有学无止境。“执勤犬就像是纪律部队,无论何地都需要确保体格、体能维持上标准之上,因此需要长期接受训练,维持健康体魄。”他同时说道,执勤犬一般的‘退休年龄’大约是在8至9岁左右。至于执勤犬的生活安排,陶乃文说:“有些会被领养当宠物狗、也有些会继续留在警队‘带领’其它年轻的执勤犬”。
对陶乃文而言,狗狗在他生命里扮演的角色包含家人、朋友和孩子,同时也是自己舒压的来源。“回到家看到它们,我就会很开心。”
忠诚陪伴倍感纾压
陶乃文自小便是和狗狗一起长大,他说:“我的父亲和我一样,也是一位业余的训犬师。”作为一名医生,长期在高压的工作环境下工作,他说,训练犬只反而成为了舒压压力的管道。他进一步说道:“我一直认为狗是上天创造出来教育人类忠诚的生物。”俗语常说:“狗是忠臣,猫是奸臣”,狗对主人的感情,是无条件的爱。它们会在有危险的时候本能地拼死保护自己的主人,就像神话故事中的哮天犬一样,为了二郎神杨戬任劳任怨,从无怨言。而且作为人类最好的朋友,狗狗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当我们不开心的时候,敏感的狗狗会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有时甚至连平时爱玩的玩具也不完了,会安静地趴在你的身边一直陪着你,然后把下巴搭在你的脚上陪着你,偶尔还会舔你脚几下,安慰你。“人就不一样,所谓人心难测,不是吗?”然而,狗狗的寿命比人类短,陶乃文坦言,狗狗对他而言就像是家人一样,所以每每家中的狗狗去世,伤心是无可厚非的。“父母其实也可以藉此让孩子们提早接触生死,树立孩子对生命的认知,坦诚面对死亡的事实,通过死亡的必然性,来反思生命的意义和价值。”
至于与狗狗之间最深刻的故事,陶乃文想了一下便说:“数年前,我家差点儿进贼。幸好我家的狗狗狂吠,成功把对方吓走。”他续说,曾经有一户家庭到云顶半山的森林露营,不幸的是,他们年仅11岁的儿子走失了。“父母快速去到邻近的警局报警,警察快速派出K9警犬前往森林。”这只K9警犬循着男孩的气味,在短短一个小时内成功找到了男孩。“男孩被发现时,身体状况已经非常弱、冷,若迟一步,或许就没办法支撑下去了。”训犬超过15年,但陶乃文说,还真的不曾发生过被狗咬伤的情况。“狗不会无端端咬人的……”他说道。对于报纸上经常报导有关‘疯狗咬死人’的报导,他则认为,主人需要背负极大的责任,而且当选择饲养中、大型的犬只时,主人们其实有责任把它们送去接受训练。与人的规范社会不一样,狗狗的眼中,行为并无对错之分。在可为与不可为之间,界线全靠人划清。简单来说,狗狗在家规矩的并无绝对,哪里大小便、可否跳上床,不同家庭或有不同;在外则须守礼仪,接受一般社会化训练,才能与其他人和狗好好相处。例如有些狗喜欢扑人,如果扑上大人都还好,但如果大型犬只太兴奋扑上小朋友或老人家身上,确实是有危险的。
肿瘤科医生 VS 训犬师,两者间如何拿捏?
肿瘤科医生,服务(医治)对象是‘病人’(人类),而训犬师的训练对象是狗狗,对于两者工作之间最大的分别,他说:“对我而言,其实是大同小异的,因为无论是训练狗或是医治病人,我们都会尝试先了解他们开始。”他续说,肿瘤科医生医治的就是癌症病人,虽然自己没有患癌,但需要尝试从他们(病人)的角度出发来想,毕竟我们有时医治的不只‘病’,而是‘人’。“同样的,当我们在训练犬只之前,也必须先了解它的个性,以便训练过程事半功倍。”不过他亦说道,自己会把这两个工作分清楚,包括在医治病人时,完全把‘训犬师’的身分放下;而当在训练犬只时,则会把‘医生’一职放下,全心全意投入在与狗狗的互动和相处。说的也是,无论做什么,完全投入进入,是最高效的做法,也是把事情做的最好的方式,不是吗?
报导:裴萱
图片:受访者
摄影:Pinky Kh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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