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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社会学|洪诗元:我也有感性的时候

外貌社会学|洪诗元:我也有感性的时候

古人有句俗语叫“相由心生”,表示人会因为心灵思想而影响仪容外表,但凭藉外貌,真的能看得出谁是坏人吗?好人、坏人,真的有‘样’看?
留着一头飘逸长发、魁梧身材,以及古铜色肤色的洪诗元自嘲自己就是一副典型恶人样。

“我的外型很像那种在夜市卖翻版DVD的流氓(古惑仔)!”然而,他的真实身份或职业其实是拉曼大学学院的法律科系讲师。

被警察截停是家常菜

“我已经不仅仅一次被误会我是恶人。”他甚至还因为这副‘恶人’皮囊,而不时被警察路障拦截检查,实在让他哭笑不得。

“有次,我和学生们一起在音乐会、夜宵结束后,在准备送学生们回家的路途中遇到警察路障拦截,警察甚至还怀疑我谎报职业。”还有一次,他独自开车,突然有警察叫停他。“警察比手画脚在画圈圈,我根本不懂他要表达什么,所以我就没有停车,继续行驶。”警察见状,更加误以为他做贼心虚,直接开着警笛猛追他的车。“被截停后,警察问我:为什么叫我停车,我不要停?我说:我根本就不懂你的意思啊!”

他无奈说道。他凶悍的外型更经常会被误会他是装修佬、修车佬、厨师等等。“最近刚搬新家,我在搭电梯时,能感受到邻居们的不友善。随后才知道,原来他们以为我是装修佬。”

我的外形 不是我的职业

即便如此,但他说:“这就是我!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因而改变自己。”

他分享自己留长发的原因。“在所谓的社会框架里,男士是不被允许留长头发、穿耳洞以及纹身,但我一直很想尝试长发的滋味,所以在好几年前,我试着把头发留长。”把头发留长后发现,原来长发可以省去每月去修发的烦恼和时间,再加上他开始参与捐发活动,便一直持续维持长发到现在。

他也因为这副‘恶人样’,常会被身边的亲朋戚友开玩笑。“每次有新朋友的聚会,大家都会习惯性让新朋友来猜测我的职业。”而大家猜测的答案莫过于就是厨师、摄影师等,一些以艺术相关的职业。问他,会否生气?“不会啊!我只会觉得他们没有见识。”洪诗元是一个敢怒敢言的人,所以如果你问说,他凶吗?记者会说,他凶,但绝不恶。凶,指的是人性或个性上凶;而恶指的是,有预谋、有计划、有准备,内心的一种邪恶。

学生对他又爱又恨 成为他们的人生过客

那么他凶吗?洪诗元坦承自己性格的凶,就投注在事业。“我在讲堂上是非常凶的,我不允许我的学生在我在讲课时讲话。”一旦被他发现,他是会立马把学生请出讲堂外。“如果学生不走,就我走。”他解释,自己无法在太吵杂的环境下讲课。

然而,很多学生其实对他是又爱又恨,因为在他‘恶人面’的背后隐藏着浓厚的幽默感。“曾经有讲师(同事)和我说,他们不喜欢在我的隔壁班教课,因为我的班每次都会传出阵阵的笑声。”他说,自己把每场讲课都视为是一场表演,说说笑笑,而非只是照书讲课。“学生们不闷,我自己都会闷死。”
与其说洪诗元是一位讲师,他认为,自己其实更像是一位陪着青少年一起长大的大人。

“我会让学生们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不要加尊称。”他分享,当初会选择从事讲师工作,主要也是因为他想陪着青少年一起成长。“因为我一直认为,青少年在成长的过程中,其实需要一位大人,但这位大人不可以是家人。毕竟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和家人们分享。”他是基督教徒,除了在大学学院之外,他在教堂也经常性会参与一些陪伴青少年、辅导青少年的工作,他把这份工作视为教会的使命。他形容,自己和青少年的关系就犹如朋友一样密切。“我的家其实是开放让学生们来居住的,只要他们有需要。”访问时,他更爆料说道,有一位刚失恋的学生住进他的家已经三个星期,还不愿意离开。

虽然他满口嫌弃,却能感受到他对学生们的关心和关怀。

不过他亦了解,很多时候自己只是扮演学生们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彼此间的关系或许无法天长地久,但至少他在最需要时,为他们伸出援手。
“我没有一个很实际的案例可以分享,但有时还是会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说,如果当初没有我(陪伴),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自己(成就)之类。”

他直言,年轻时确实会因为青年少们的‘过河拆桥’而伤心。“他们会在需要你的时候寻找你帮忙,但过后却完全不联络。”他形容,说好的当好朋友呢?“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逐渐看开了。”

正如他说,人生每一个阶段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客人;到站了,过客会下车,但又会有另一批新的客人上车。“只是我每批客人都是年轻人,所以我一定要保持年轻的样子。”他幽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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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恶人’皮囊的感性人

有刺青不一定是坏人,文青不一定是好人,而洪诗元则是一个披着‘恶人’皮囊的感性人。

“我很爱哭!”问他,最近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他想了一下便说道:“应该是两个星期前。当时我和学生们一起到教堂灵修。”不过他说,灵修哭是一种非常常见的事情,因为在过程中会不断被感动,大家几乎都会大哭特哭的。

“我不会掩饰自己爱哭的个性。”因为对他而言,背着一个面具无法走太远,更何况喜怒哀乐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我像活得像个人,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大家都忘了 我也有情绪需要被照顾

洪诗元不打架,却擅长于吵架,无论是言语或文字上,几乎都是屡战屡胜。“我很少被欺负。”虽然不容易被欺负,但他也感性说道:“不被欺负,却会被忽略。”他举例,由于自己是属于陪伴青少年长大到大人,而作为一个大人,被索取是一件理由当然的事情,无论是情感或是金钱上。大家有时也会忽略了,原来有时他的情绪也需要被照顾,他也是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刻。

“只是我父亲常会和我说,要做就不要投诉,你要投诉,就不要做,你有选择的权利。”但,如果你选择了答应,那无论如何,你跪着也要完成。
原来,‘恶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用‘亦师亦友’来形容洪诗元和学生们的关系最适合不过了,因为在课堂上,他是一位讲师,但在私底下,他却是比学生们玩得更疯狂。

Text | 裴宣 照片 | 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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