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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故事】菜市场里的小菜贩——扛起菜摊重担 养活一家十一口

【背后的故事】菜市场里的小菜贩——扛起菜摊重担 养活一家十一口

哥哥刘家彬(左起)个性比较害羞,刘家友比较乐观开朗,而比他们年长的表哥邱伟隆与不在场的堂哥成为他们的后盾。

【我的梦想就是卖菜】

眼前的刘家友虽然只有18岁,不过交谈之下,发现这个年轻人颇有自己的想法,也成熟稳重。

“每个人都一样会遇到各种困难,但是困难总会过去,只是迟或早的事情而已。”人家说,很早当家的孩子,比其他人更加懂事,也更加早熟。刘家友确实如此,或许是生活上的磨练,也可能是照顾全家的责任落在他与哥哥的身上,让他一夜成长。

谈起梦想,刘家友说,菜贩就是他理想中的工作。 “我从小就很喜欢卖菜,7岁开始跟着父母来菜市场卖菜了。13岁的时候,我自己摆个小档口,和爸爸讨一点菜来卖。”

刘家友本来就不爱读书,念到中学预备班就选择了辍学。他觉得读书浪费时间,宁可早一点出来社会赚钱,帮补一些家用。

母亲去世后,刘家彬与刘家友兄弟俩用年轻的肩膀扛起了一家十一口的谋生计。

卖菜对他来说,一点都不苦,哪怕是扛很重的菜箩,哪怕凌晨就要摸黑摆档。只是一开始出来卖菜会被欺负,比如赖账。所幸一起卖菜的堂哥、表哥挺身而出,守护当时经验尚浅的刘家友。

也是菜贩的表哥邱伟隆说:“他们兄弟姐妹每一个都很懂事,一个个轮流出来帮忙哥哥卖菜,只有年纪小的才需要我妈的照顾。”照顾刘家友弟妹以及公公的人,就是邱伟隆的母亲。

在亲戚的帮忙之下,这样的小日子原本还算过得去,无奈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今年3月爆发新冠肺炎疫情,随着政府宣布的行管令,实都东夜市被迫暂停营业,刘家再一次陷入手停口停的困境里。

“我们非常感谢报纸报导我们的故事之后,很多顾客来光顾我们!”刘家友说。

“生意停顿的五个月真的很辛苦,家里人口多,只能省吃俭用,当时只能祈祷疫情快一点过去,继续开档做生意。”

然而,好不容易等待行管令结束,实都东夜市却依然维持关闭的状态。不只是他们,该批发夜市约70个摊贩同样失去生计,被逼四处流动摆档售卖蔬果,但因为没有合法执照,一直遭到地方议会执法单位取缔。

刚开幕的Aeroville商场,董事甲比丹陈君义得知小贩们的困境,决定把商场的停车场暂时开放给这些小贩经营生意,让他们解决一时之急。陈君义了解这些小贩长期在实都东露天夜市面临的困境,既没有屋瓦遮头,来往行走的车辆让他们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于是就向地方议会申请永久营业执照,让这些小贩有一个永久的售卖场所。

刘家友与哥哥原本没有摊位,只是和那里的小贩租用一个档口——只有档主没有营业的时候,才在该处卖菜。因此,收入依然不稳定,但至少还有个赚钱的机会。

甲比丹陈君义知道他们一家的处境后,马上给予帮助,让刘家友与哥哥都能拥有自己固定的档口。

“我真的感谢甲比丹的帮忙,不只是摊位,他还在我们菜不够的时候,让其他批发商给我们补货!”他说,那里的生意比实都东夜市好很多,周末人潮可以上千人,而且泊车方便又安全。

除了光顾小兄弟的菜摊,也有不少善心人士或团体主动提出要协助这一家人。只是刘家友认为自己有能力把弟妹们拉拔养大、供书教学,因此礼貌的拒绝了。

【一天只睡三小时,驾车差点翻进水沟】

有过无法摆档的日子,刘家友心里总是不踏实。为了避免家里再一度陷入困境,他有一段日子很拼命,一天前往三个地方卖菜。

他每天凌晨2点到砂督小贩中心(Kubah Ria)摆档卖菜,一直到早上8点回家;下午4点又在Aeroville商场卖菜,晚上9点菜收档回家,一天才休息3个小时。周末期间,甚至开车到17哩卖菜。

“不累吗?”“累啊,只是以前要钱不要命!”

刘家友有一次开车的时候不小心睡着,差一点驾进水沟去。 “差点发生意外的时候才醒悟,有钱没有命也没有用,钱是永远赚不完的,但生命就只有一条。”现在的他,允许自己一周内有一天休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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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弟弟妹妹,刘家友希望自己与哥哥的努力能够供他们上学,一直到毕业为止。 “我的弟妹比较会读书,希望他们能继续升学。”

除了他与哥哥已经辍学,其他6名弟妹都还在上学:三个正在上中学,两个读小学,最小那个才5岁。

刘家友这么拼,为的就是代替父母把弟妹拉拔养大,“父亲年纪也不小了,我们兄弟俩已经长大成人,可以代他养家。”他的懂事,听了让人心疼。

读中学的弟弟下课后,就来帮哥哥卖菜。他聪明好学,学校的成绩也不错。

【靠自己的努力自力更生】

刘家兄妹的故事,在本地媒体报导出来之后,许多善心人士或非政府组织都前来问候,刘家友虽然都很有耐心一一解答,也很感谢社会给予援助与关怀,但其实内心感到些许压力。

“对我们来说,母亲已经逝世五年了,每一次提起都无可避免地触碰伤疤。”他说,最艰难的日子——那些无法做生意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只要还能开档卖菜,能挣钱、有收入,他们的生活还过得去。

与其给予物质上的援助,这位善良的小哥哥说,倒不如多一点来菜市场,帮衬在疫情期间经营不易的菜贩——不只是他们,其他人也一样。

报道/摄影:特约记者 邓雁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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