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异乡人｜乡愁

2023-04-15

电影《春光乍泄》拍摄于1995年，那时我5岁。我曾在年少时听说过它，就像在年少时已知鼎鼎大名的张国荣在愚人节身亡。可是那时懵懂，不懂悲伤，也不懂爱情，更不懂遗憾。所以我是迟了整二十年才真正把这部电影看进了我的心里，与梦想里。依稀记得电影开始不久，悠扬的西班牙歌曲搭配从高处向下拍摄的瀑布。汹涌的水流如万马奔腾源源不断向下坠落。那是恶魔的咽喉。也是从阿根廷境内所能看到的景色。

那天清晨从伊瓜苏市区坐大巴抵达时已算是人满为患，可是我却抱着一种朝圣的心一步步地走过木栅道，最终抵达恶魔的咽喉中心。那是全世界最宽（4千米）的瀑布。狂风呼啸，让人担心一不留心就被吞噬进这恶魔的咽喉里。我伫立在瀑布前良久，忽然意识到那种被吞噬的感觉竟然跟爱情极为相似，那么美却也那么危险。

第二天我打包背包离开了我魂萦梦牵多年的阿根廷，正式踏入巴西的国土。由于囊中羞涩我曾一度考虑放弃看巴西侧的伊瓜苏，直到在乌斯怀亚遇到的巴西夫妇强力推荐。最终我再次见到了伊瓜苏瀑布。只是这次，我站在了瀑布下。其实这里才是电影里瀑布灯的确切所在位置，20多年前黎耀辉曾站在那里被水打湿了脸庞，分不清当中是否夹杂了泪水，只是那个刹那他很难过，因为他始终认为站在瀑布下的应该是两个人。

看电影时我被那份悲伤所渲染，可是当经历过失去与遗憾的自己也站在瀑布下时，我才懂了那份孤独感。我明明为了它的美所兴奋，可是却又夹杂着很深刻的孤独。伊瓜苏不只是打湿了我的脸，同时也把乡愁打入我的心房。那一刻，我很想回家。这是我在异乡多年最深刻的一次。